《毕业试音作业》

“肖肖，你怎么了？”陈默气喘吁吁地推开天台的门。

肖红没有看陈默，依旧在未完工的露台边缘徘徊，看着整个城市浸泡在雨夜里，感慨道：“这么好的位置，却因为资金断链停工，真太可惜了。”

肖红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一条腿伸出了露台外，全身的重量压在一只细高跟鞋上，远远看去整个人就像一只被雨打湿的蝴蝶，随时会从万丈高楼跌落，陈默吓的倒抽一口冷气，紧张地对肖红大喊：

“肖肖，危险，你快下来！”

肖红收回了脚，但并没有理会陈默，而是继续侧身在露台边缘踱步，高跟鞋在露台上敲响的每一步，都让陈默觉得心被针扎了一下。

“你知道吗？偷窃是会上瘾的。从一开始偷的小糖果，到想方设法去偷自己想得到的东西，再到后来不管什么、是否需要都想偷，因为屡屡得手带来的满足感太让人痴迷……“

“但你一定不知道。杀人也是会上瘾的。”

“郭期鸣的死带给我保送生的资格，这是我第一次无意中偷到的“糖果”；自作聪明的万芳芳激怒了我，产生了除掉她的念头，这是我第一次刻意杀人；许杰是个乏味的人，他的人生毫无追求，这个家族蛀虫的死不过是我的举手之善；后来的辛宁、齐修远，原本就是我的工具，不顺手了自然得扔掉。宋明的死是第一次让我感到谋杀一个生命的成就；公交车上的陌生男人，还有那个倒霉的老太太一家，他们让我真正感到主宰他人生命的自豪，体会到真真切切的快感。”

“我停不下来了，当我尝过那种快感后，我已无法抑制杀人的欲望。今天我决定在这里做一个了断。”

“对不起，陈默，我给不了你想要的那种普通幸福生活。”

“我把我的一切财富都留给你，还有这些财富背后的血腥故事。你会去揭发一个死掉的凶手，还是保持沉默继续享有它们呢？……”

看着肖红的纵身一跃，陈默呆住了，膝盖一软瘫坐在地上，大脑里一片混乱，张大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刚刚过去的几分钟，他经历了有生以来最大的惊吓。这份惊吓到底是因为心爱的女友在自己眼前自杀，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巨额财富，还是因为财富背后那些血腥肮脏的故事，他自己都分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