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 亮
雨 果
呵，法兰西，虽说你睡着了，
我们仍然在呼唤你，
我们这些被放逐的人。
黑夜不是没有耳朵，
沉渊也会发出呼声。
残酷而可耻的虐政，
为着要使失望的人民感到窒息，
它把错误和谬见那座沉重的
黑色铁门紧紧的关闭，
又把坚定的思想家和英雄，
一批又一批地投进监牢。
但是“思想”一振翼，
就会把这些牢固的栏杆毁掉，
而且象在九一年那样，
再一次展开高远的飞旋；
因为打破一个铜的鸟笼，
这在铁鸟儿并不困难。
黑暗笼罩着整个世界，
但“思想”毕竟露出光芒；
在一片昏黑的夜空中，
到处弥漫着洁白的灵光。
它是孤独的港口灯，
放射着神明的光霰。
它是地上的灯烛，
要向天空才能燃起火焰。
它使受难的灵魂得到安慰，
它引导生命，安息死亡；
它给凶残的人指出深坑，
给正直的人指出海港。
当狂热和怨恨，
在浓雾中看到
“思想”——伤心人仰慕的对象，
宁静，惨淡而纯洁，
出现在神秘的地平线上，
它们就在每一家的门口
不顾体统地大发咆哮，
象一群淫荡的狗，
在凄凉的月亮上升时哀叫。
呵，全世界的各个民族，
注视着这个尊严的“思想”吧！
它的巨额已经顶起一朵圆光，
为的要在明天把你们的道路照亮！
一八五三年七月，泽西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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