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纳兰性德诗词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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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花令·拟古决绝词》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这首《决绝词》,是以一个失恋女子的口吻控诉薄情郎,词情哀怨凄婉,屈曲缠绵。这首词中有两个典故:秋风悲画扇:讲的是汉朝才女班婕妤的故事。班婕妤曾是汉成帝的妃子,却遭到赵氏姐妹的妒忌、馋害而被打入冷宫。南北朝的刘孝焯曾经写过《班婕妤怨》:「妾身似秋扇」,于是就用秋扇比喻被遗弃的女子。
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几句,借用了唐明皇与杨贵妃的故事。
起句“人生若只如初见”,有太多人喜欢这一句了,短短一句胜过千言万语,刹那之间,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令人感慨万千。人生如果总是可以像刚刚相识的时候那甜蜜、温馨,那样深情和快乐,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这首词中,道破天机的仅此一句,在浩如烟海的词赋中,也很难找出能与这句话并肩的句子。如果一定要说有,怕也只有元好问的那首《摸鱼儿》“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两句话,都参透了世情,问懵了苍生。
但是有时候命运就好像树枝间投下的光影,光怪陆离,斑驳交错。有时候,梦想终归只是梦想,如果所有的梦想都能实现,又怎会有“何事秋风悲画扇”呢?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意思是说两个人在一起本应该是相亲相爱的,但如今为何要相离相弃呢?你轻易变了心,反而说是“我”的心本来就是容易变的。前句的“故人”指的是负心人,后句的“故人”指的是无辜的女子,同一个词生动地刻画了男女双方的形象。
并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拥有美好的结局。才貌双全的贤妃班婕妤,即使在长信宫中银牙咬碎,泪水流尽也改不了秋扇见绢的命运;马嵬坡下生死别,三郎终是背弃了玉环,就算来世相约化为连理,今生也只能“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短短七个字,道尽了世间多少悲欢离合变,此去经年,转瞬沧海桑田……与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刘倩文_tb